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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而不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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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而不僵

自杜聿征亮明身份後,孟夏便讓季青自報家門。

一聽是黎家的,杜聿征有些激動,問:“你們來了多少人?”

季青面不改色,“就我一個。”

孟夏不耐煩看他明顯失望的眼神,開門見山道:“我們不是來救你的,只是意外闖入。你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搭把手,不需要就當沒見過我們。”

眼看三人真的開始往外走,杜聿征急道:“幾位留步。”

看他們停住,又說:“杜家寨一百二十口人全仰仗各位了。”

孟夏轉頭,奇怪地問:“袁紹華抓你們一百多號人幹什麽?”

杜聿征眼中精光閃閃,“你認識紹華?你是誰?”

季青摻了一腳,“老先生,她是我朋友。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,你告訴我你那些族人都關在哪,我們才好想辦法。”

這裏的十多間房不可能裝的下那麽多人,所以肯定還有其他的關押點。

杜聿征剛提起的精神頭頓時洩了下來,“老夫也不清楚,紹華他把他們都帶走了。”

“你剛才說紹華?他和你是什麽關系?”孟夏打量著杜聿征。

“紹華他,是被我爺爺逐出杜家的。按輩分來說,他該叫我一聲堂哥。”

不知為何,杜聿征說完之後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。

強大的免疫力已經讓孟夏不那麽吃驚了。畢竟除魅這種事當今社會又能有幾家可以做到,除了一直承襲此術的杜家,這樣才能說得通。

但季青就不同了,他似乎很震驚,眉頭緊繃,整個面部看起來略顯僵硬。

“他做了什麽讓上一任老祖把他趕出杜家?”除了掌門外,應該沒有人有這個權限,所以關於杜聿征的爺爺是前任老祖這事毋庸置疑。

杜聿征臉色不是很好,他輕描淡寫道:“這是我們杜家的秘辛。”

意思她沒資格知道唄。

孟夏拉著季青就往外走,後者沒有反應,乖乖地任憑她拉著。

這一次,杜聿征沒有出口挽留。

老頑固!一屁股屎了還要回自家茅房才拉,孟夏不慣他,反正杜家可跟自己沒關系,她樂得清閑。

季青側低著頭看孟夏氣鼓鼓的樣子,悄悄地牽住了她露在身側的腰帶,從影子上看,就好像牽住了她的手一般。

阿摯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,但露出的卻是理所當然的模樣,就好像他們天生是在一起的。

回到肖臣佑給自己安排的房間裏,孟夏還是一時半刻不能入睡,就在這時,她的手機閃了一下。

因為是靜音,所以只在黑暗的房間裏發出一絲光,但她立刻就翻身拿了起來。

一看,杜家?養魅?真是嫌好日子過的太久了不想看第二天的太陽了。這魅是那麽好養的嗎,每種魅的性情、習慣、技法都不相同,一個搞不好養了個大BOSS那不得團滅啊。

再看,的魅?通常來說,魅死亡後會恢覆成本體,就像正常獸類、植物死亡一般。當然也有特殊一點的,就是肉體被特定靈器消化掉,只剩一點靈識轉化成識珠的。但那個很耗修為,一般的道士和魅師都不太願意去做。

所以,死而不僵的魅,連她都沒見過,這就有意思了。於是——

“餵?是黎洵嗎?”

對面有好聽的男低音響起,“我是。”

“我是孟夏。”

對面笑了一下,“我知道。”

把你能的,孟夏想,語氣就染上一點嬌蠻,“那你知道我找你是為什麽嗎?”

黎洵正在酒店裏沐浴,剛打上一身的泡泡,聞言無奈回答:“我不知道,現在,可以告訴我了嗎?”

這回輪到孟夏輕笑了,“好吧,你是不是在找人?”

黎洵胡亂裹了條浴巾走出了盥洗室。身上的泡沫都還沒有擦幹凈,聽得此話只感慨自己帶了一個大嘴巴,什麽事都藏不住。

“怎麽不說話呀?”孟夏在那邊催了一下。

黎洵回過神來,溫柔道t:“是,我在找杜家人。”

“那你別找了,明天來開封找我吧。”

黎洵的臉,一下子就紅了起來。

等到孟夏把事情原委大致描述了一下,黎洵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,可是那熱度卻怎麽也退不下去。罷了,隨它去吧。

而孟夏,和黎洵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著杜家的事,竟也慢慢睡著了。

等到第二日醒來,已是日上三竿,小道士肖臣佑已經在外徘徊了不下三次。看到她出門後,趕緊叫住了她。

“孟夏,外面有人找你朋友。”名字是孟夏強烈要求肖臣佑這麽叫的。

孟夏覺得這憨娃子怕是有點傻氣,“找我朋友的你直接去找他不就是了。”

肖臣佑嘆口氣,“他讓我知會你一聲。”

真人的朋友都是大爺,得供著的,剛才他去請那人,那人竟然說讓他和孟夏說,他才在這一等再等。

“知會我?行吧,我知道了,給我弄點吃的,我自己去找他。”孟夏嘴巴一張就是喊餓。

“好嘞。”小道士肖臣佑這幾天做這個已經得心應手了,知道這位大爺愛吃什麽,還特意讓人去采辦。

孟夏把季青和阿摯的房門敲的邦邦響,阿摯臭著臉過來開門。

“怎麽了?”季青迎了出來。

孟夏頂著一對黑眼圈,問:“誰來找你,為什麽還要告訴我?”

季青看著她,沈吟道:“是姜錦棠,我才發現姜家所有人的手機都開了定位跟蹤,她看我不回姜家,找過來了。”

孟夏不以為然,“找來就找來了,你兩又不是不熟。”

“不,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身上有魅的事。”季青表情很薄涼,讓孟夏覺得有些陌生。

不過她也能理解,畢竟誰也不想被別人當作怪物。

“你確定你身上真的有魅嗎?”孟夏再問了一遍,她怕他是妄想。

季青沈默了一會兒,說:“我確定,而且他是商朝人。”

竟然連朝代都夢到了,稀奇啊,孟夏真想興奮地追問他那魅是不是穿了商朝的衣服,才被他窺破朝代。但看對方明顯不善的面色,她只好改口,“那你小心,如果有發現行動開始受阻時,記得和我說。”

“好。”季青面色緩和了一些,又問她,“那你準備怎麽和姜錦棠解釋我在這的事?”

怎麽解釋?我不解釋可不可以,孟夏皺著一張苦瓜臉,慢慢地她的視線轉向了阿摯。

“什麽?孟夏你說阿摯偶爾會控制不住傷人?那季青你受傷沒有?”姜錦棠努力克制,聲音還是大了幾分。

孟夏看阿摯一臉委屈的模樣,趕忙擺手,“不不不,只是扔東西。人是一點事沒有。”

姜錦棠叉腰看向阿摯,“那也不行啊,現在亂扔東西以後就會亂傷人,我們應該在沒發生的時候杜絕隱患。”

怎麽就變成親子欄目了,孟夏想,嘴上卻勸道:“不會的,你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了,我保證他以後不會了。”

“是哦,怪不得季青來找你。不過,我還是覺得不應該放一個魅在身······”

眼看季青的臉越來越冷,姜錦棠話鋒一轉,“不過阿摯看著就比較乖巧,應該是下不為例了對嗎?”

阿摯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。

事情就這樣被糊弄了過去,當黎洵三人到來時,孟夏便也用同樣的方法解釋了一遍季青他們在這的始末。

但黎洵不是姜錦棠,這蹩腳的借口在他這站不住腳,尤其是看到阿摯一臉的不服,他更堅信這是個幌子。

但看到孟夏一臉“不信你也得信”的表情,他便假意接受了這個理由,只是看向季青的目光裏,多了一絲警惕。

孟夏已經拉他坐下,視線轉向杜躍,“你們養魅是為了什麽?”

杜躍屁股剛沾上凳子,看到美女問話,趕緊站起來清清嗓子,“你們看,現在人力越來越貴,如果有一個精力,耐力都遠勝人類還不需要酬勞的勞動力,豈不是美事一樁?”

姜錦棠“啊”了一聲,“養魅不是比養人更費勁嗎?”

人怎麽樣她沒試過但也見過,但魅啊,精魅可是要用血滋養的啊,那不是更難。

杜躍不自在咳了一下,繼續引導他們,“但是你們知道魅輕易是不會死亡的啊,可以一直幹下去。”

孟夏冷冷回了句,“你們真是周扒皮!”

杜躍站不下去,訕訕地坐下了。

黎洵打了個圓場,“先不管這些,現在我們要想的是怎麽樣把杜家人救出。”

顧彥時點頭,“對!對!孟夏你說那個房間裏關著杜家老祖。那其他房間呢?”

其他房間?

“還沒看呢。”孟夏答得理所當然。

顧彥時仰倒。

於是大家開始商量著晚上要再進入地下來一次暗訪。

“如果說看守的只有一人的話,那杜家寨的人不可能關在下面。”黎洵分析道。

“是啊,不如我們把看守的人綁了,套出其他人在哪在說?”顧彥時興奮起來。

孟夏不明白這有什麽好興奮的,她還是更好奇另外那些房間裏面有什麽。

季青也說:“還是先探一探別的房間再來決定。”

姜錦棠附和點頭。

“行吧,先吃飯。我去叫人送飯過來。”孟夏往外走,黎洵借機跟上。

“孟夏,你有沒有覺得季青變了?”黎洵回憶著剛才季青給他的感覺,像是一塊上好的玉,溫潤從容。

孟夏看他一眼,“變帥了點,怎麽,你嫉妒?放心,還是沒你帥。”

黎洵有點窘迫,他才不是這個意思,但分明聽完後內心漏跳了一下,他第一次感謝自己的父母給了自己這張面孔。

“你來幹什麽?”那些被孟夏打敗的道士們看到她出現,都一臉警惕地盯著她。

孟夏本來只是單純想叫肖臣佑添幾個碗筷,此時卻起了促狹之心,她笑的明媚,“來檢查你們功課啊。”

說著直接伸手將黎洵的三刺棱拿了過來,在這院中與眾道士比試起來。

黎洵自會走路起就在研習武術,所以他一眼能看出來孟夏使的都是紮實的童子功,不花哨,但快狠準。反而是那些道士帶著點急於求成的意味,把劍法運用的雜亂無章。

肖臣佑剛被人叫過來看到此情此景,內心只有一句:你說你們惹這姑奶奶幹啥,不是自討苦吃嗎?

孟夏使了三成力打的迎戰的幾人節節後退,覺得無趣,將三刺棱一收,扔回給黎洵。

“沒有長進,再練!”

話是對著捂著胳膊、腿的幾人說的,然後便找到肖臣佑表明了來意。

小道士肖臣佑笑的比花還甜,“放心吧,一會兒就送來。”

回屋的路上,孟夏問黎洵:“剛剛我比試的時候好不好看?”

“好看。”是真好看,比那些在瀾丘山腳下跳舞的姑娘都要好看。

孟夏滿意了,走路的步子都帶點風。

剛到屋外,就看到季青望著這個方向,她上前一步,“你看什麽呢?”

季青看一眼亦步亦趨跟著的黎洵,指了指身旁的姜錦棠,“她說她餓了。”

孟夏便對著姜錦棠彎了彎嘴角,“飯菜馬上就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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